一個老留學生 kevin Hwu

很感謝她的好心和應允，就在這樣的因緣聚會之下，終於有了

這篇（匿名（Christine）的真實故事。底下是，她寫給我的這

第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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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來的一年，還沒有跟前男友分手，但也因為環境的不同，

會有爭執，再加上距離，即使在我出國前，我們都知道有距離

的問題，但卻無法去設想，以及評估會遇到怎樣的結果。不

過，我想是我的因素占最大，畢竟，改變最多的是我，留學生

活，很多事情要自己去面對解決，在這裡，每天的生活就像在

打戰，原因也是來自於語言的不流利，要學習與自己生活，學

習面對孤單，對外要對抗環境，對內要對抗自己的心靈情緒，

有時遇到不開心的事，都會向前男友傾訴，但久了他也會煩，

可想而知，爭執又免不了，但彼此之間還是維持著感情。

在這樣的情況下，同時，我遇見了另一個男孩子，起先只是朋

友聊聊生活瑣碎事，但因為有相同的環境，所以他能理解我提

出的一些想法，接下來陸續發生了很多事情，但結果是這男孩

子在新加坡已經有了女友，後來，他跟我說分了，演變了很多

問題。

而我也傷害了真的曾經很愛我的前男友，很慶幸的是，我跟這

男孩子只認識短短3個月，之後他就回去了，也感謝這距離，

釐清了很多事情，跟這男孩子從此斷絕連絡，種種的ㄧ切發生

在去年，從06年到07來說，這是一段非常不愉快難過的回憶，

都已經迷失了當初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是因

為自己個性的問題嗎？為什麼失去的比得到還多？這樣的歷練

是為了什麼？在朋友眼中，都覺得你是不是跟這裡不合？怎麼

都發生這麼慘的事，當然也有好的ㄧ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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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她的回覆如下：

留學這件事，是人生的另一種冒險，或者說是夢想的具體實

現，這裡包含了想法和實現的種種對照與改變，適應與不適應

的問題，無論是好的或不好的，都是新的邂逅、新的遭遇、新

的衝擊、新的感受，視野寬了，想法修正了，人生的目標也重

新調整了。這樣的變動，我個人認為對往後要走的路來說，意

義其實非凡。

舉個例，留學法國，揚名國際的藝術家趙無極先生，在他的回

憶錄中表示，原本和家人說好，只要去留學四年，沒想到因為

留學法國，愛上了法國的藝術，愛上了法國的女郎，也是藝術

家的同好，後來結婚成家，藝術成就因為環境的配合而發揚光

大，一住下來何只四年，都已超過四十年，甚至五十年以上

了。對趙無極先生來說，留學對他人生的意義有多大，不言可

喻。

像我在英國念藝術的時候，教授就告訴過我：「如果你要學

『藝術創作的技法』，你可能會失望，因為你的某些技法，說

不定都贏過你的師長，不過，我保證，你在『觀念』的學習

上，勢必會有很多的突破和收穫。一旦你的觀念改變了，你的

創作風格自然會跟著改變」。這一句話記憶猶新，後來證實他

所言不虛，我還深刻的感受到，一個人的觀念一旦被啟發開

來，要走回頭路，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他無法想像「留學生活每天像打仗一樣」是怎麼一回事？「一

堆問題要靠自己獨立面對」是怎麼一回事？「未來要面對的難

題擺在眼前，懸在心中」是怎麼一回事？在異國他鄉，浪漫的

想法和真實的「硬仗」，百轉千迴，總是衝突，若無法迅速調

適，會是怎樣的下場？當然，多數的留學生，要面對的還有語

言的隔閡、人際關係拓展的困難、功課進度追趕的壓力、花錢

如流水的不安和罪惡感、當然，若是生個小病、遇到一個不怎

麼好的鄰居、安全的顧慮、感情的波折、親人的變故、孤獨的

情壞 …… 都會讓人陷入一個情緒的黑洞，光鮮亮麗的留學生

活，變成面黃肌瘦、睡眠不足、強顏歡笑、自認為無顏見江東

父老的，大有人在。

我親眼看到留學生的困境，真的是一蘿筐一蘿筐。我不能說同

情（因為這是他自己的決定），但看在眼裡也不能無動於衷，

由於我的年紀比他們大，抗壓力比他們強，自然明白他們箇中

的滋味。何況，留學這條路，是個人走入夢想的一個重大的抉

擇，不靠自己又能靠誰？只有各顯神通，各自找貴人了。

說到這裡，我還是認為這些苦，是很值得承受的。因為孤獨，

因為困境、因為挑戰，每一個人將更「認識自己、了解自己、

相信自己」，這絕對是一個「逆中求進」的大好磨練機會，熬

過來了，就會是最甜蜜、最美好、最值得回憶的人生「勝

仗」。

你和前男友的話題漸少，那也是意料中的事。「沒有相同的體

驗，就沒有相同的話題」，你會去認識一位「新朋友」，產生

「新感情」，其實是環境的「氛圍」和你心中不知不覺的「依

賴」使然，無法怪罪你的「跳槽」，如果今天留學的是他，說

不定他也會這樣。我說這樣，並不是在為你開脫，而是在說

「兩個感情接受現實環境考驗能不能互相調適的現實問題」。

如以佛家的觀念來說：「不攀緣」、「能隨緣」，才是真感情

的「王道」，誰也不能勉強誰，才是「真心祝福對方的愛情」

而不是「想要操控佔有對方的愛情」。也只有真誠的愛、互相

都不攀緣的愛，才合乎自然，才能長長久久。

你的新朋友和你分手回新加坡了，你在那段時間，傷害了你的

前男友，你說：「感謝距離讓你釐清了很多問題」，我真的要

說，恭喜你，為你慶幸。你說：「不愉快和難過的回憶，模糊

了留學的初衷」，當然，這時候你會這麼說，對你的人生來

說，必定是「成長」、是「加分」、因為你「還原了自己的原

點」、「釐清了自己的定位」，你從迷失中找回原來要走的道

路，這絕不是你說的「慘事」，而是「幸運」。所有的迷失，

都是「強求」、「攀緣」、「欺騙自己」的後果。沒有人天生

就和某個環境契合，英國是、澳洲是、世界的任何地方都是。

我相信，人只要有心愛自己，有心和環境結善緣，和身邊的人

發展良好的關係，一切都會漸漸變好。如果努力過了，就不必

有任何的遺憾了，你說是嗎？

你的新朋友隱瞞了他在新加坡有女朋友，可能傷害了你，正如

你也傷害了你的前男友。現在「一報還一報」，你不覺得這是

上天的玩笑，也是你該承受的「公平」嗎？在尋尋覓覓的感情

道路上，每一個人都在「提著燈籠找人」，「找尋最合適的一

位」，在不要傷害對方的前提之下，我想，其實也不要太「泛

道德」的說些「交往就一定要有結果」的話，更不要去清理

「誰欠誰」的帳本，付出就是付出了，付出也是心甘情願的美

好經驗。如果「幸福」兩利，如果「不幸福」兩傷，才是更應

該考慮的「未來可能」。愛情是「適應級」不是「比較級」的

習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