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英格蘭的人氣王貝克漢，強忍著疼痛的腳與臉上的血痕，雙手抱頭跪地不起，隨後被抬離球場時，眾人看見他噙著淚水，顯得無助。
貝克漢在南非的比賽中，左腳的阿基里斯腱斷裂，據報導醫生認為他至少必須休息五個月，因此也等於確定他今年不能參加第四屆的世足賽。
這樣的意外，對一個長期在球場上大放異彩，擁有數不清粉絲的運動明星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空前災難。流下「男兒淚」的貝克漢，心中的失落，我們或許也不難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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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灣，有一位知名的藝人蔡振南，據說四十歲才出第一張唱片，媒體描述他因為長期製作音樂，加上過度勞累，導致聽力嚴重受損，目前右耳全聾、左耳的聽力只剩一半，將來有全聾的危險。
造化弄人，靠聲音工作的音樂人，居然失聰，想必有著難以招架的恐懼和遺憾，命也如此，再怎麼傷心都沒用了，失去聽聞的「聲音」，猶如失去生命的依靠。
蔡振南先生的歌聲沙啞滄桑，很有魅力，在台語歌唱界擁有眾多的粉絲，是實力派的歌者，我從電視上看見他幽自己一默說：「雖然我漸漸的聽不到了，我還是要繼續的做一個音樂人，從事我最喜愛的音樂創作這個事業，至少，現在有人罵我的話，我還是聽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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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一位七十多歲的本土畫家，他六十六歲的時候中風，住進臺大醫院，一段時間後才返家休養。這位熱愛畫畫的老畫家說：「當我發現自己的右手完全無力舉起來的時候，我心中是多麼的驚慌，整個腦子想的都是，以後不能再畫畫了怎麼辦？」「傷心之餘，我想到了我還有左手，雖然我的左手不靈光，我認為我應該可以自己訓練自己吧！」
問他：「怎麼訓練您自己呢？」
他說：「我請家人送來一面大鏡子、素描紙、碳筆，然後對著鏡子拼命的畫自己的臉，畫了好幾百張，起先是歪七扭八，後來發現越畫越好，我也看見了鏡子裡的自己越來越有自信，越來越開朗！」
老畫家用右手畫了一輩子的畫，從沒想過要訓練自己的左手，未料老天爺卻在他六十六歲的時候，給他這個不小的考驗，幸虧他沒有被這一場大病打倒，以左手加上意志，重新再出發，成為一位不敗的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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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無論如何風光順遂，怎樣努力打拼，都不能保證「完全沒有波折」，「一切照著想像或計畫前進」。
「無常」經常會豬羊變色，打亂計畫。就像足球健將失去了健康的腳、音樂家失去了聽力、畫家無法握筆、演說家失去了說話的聲帶、企業家失去了原本希望中的接班人……
多少人對於無常習慣抱著僥倖的心態，若非視而不見，就是鐵齒不信，以為那些倒楣的事情「一定不會落到我的身上」，直到事情發生，才在徒呼負負。
我以前也是這樣的「毫無戒心」，「無所遠慮」，「想得太美」，以致於踢到「特大號的鐵板」，一切像是夢境，忽焉而至，從天而降，只是「知之已遲，悔之已晚」，徒自空唏噓，當時已枉然……
我常有一個疑惑，不知危險之將至，到底是「樂觀」、「正向」？還是「天真」、「沒有憂患意識」？樂觀的人總是愛笑多慮的人自尋煩惱、杞人憂天；多慮的人卻是愛笑樂觀的人不知死活、太過天真。
到底誰是誰非，雄辯無解，「現實」終究會給人活生生的答案。
世間有太多不可逆的風險，人的運勢也有其好壞的侷限性，「樂極生悲、否極泰來」，我們如何能不相信「風水輪流轉」的所謂無常乍起？
橫逆是無法逃避的考驗，我們最好隨時都有放空的心理準備，學習放下虛空的追逐，絢爛歸於平淡的轉換，修習一顆「泰山崩於前而心不驚、色不變的平常心」，誠然，這種穩重淡泊的境界是得之不易的。
我會這麼說是因為我知道，「畢竟空，不可得」，人只是人，人不是神。
（文、攝影/胡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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