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留學生 kevin Hwu

從來沒有像這幾天一樣的感受，無言的疼痛在胸口隱隱作祟，我知道很多人都和我一樣。

電視機的新聞畫面，報紙的斗大標題，一幕幕的都是人們和惡水搏鬥，人們在焦急盼望，人們在哭泣哀嚎，人們在憤怒嘶吼，人們在生離死別的關口掙扎，嘤嘤啜泣。

看到那麼多生靈死亡、失蹤、離散、畢生積蓄瞬間流失、救人奮不顧身、救人反而失去生命的畫面，也看到那麼多失溫的人性，無情的官式嘴臉，謊言連篇的抹脂擦粉，國際媒體的關注與人道的關懷，外國記者對事件始末的追問質疑，冷酷無慈悲的訪問對答，加上，明明問題很多還在「自我感覺良好」等的新聞畫面，你可能很難不胸口隱隱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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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場豪雨水災風暴當中，政客想的可能盡是選票和累積政治資本；災民想的可能卑微到只是親人逝去的傷痛不捨，以及往後無助的日子怎麼是好；一般人想的可能是慶幸逃過一劫與如何伸出援手；外國人想的可能是台灣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國家？

一場風暴，看見人情冷暖、看見官場百相、看見人性尊嚴、看見人倫親情，骨肉孝心、也看見人與土地的感情連結。街談巷議，都是不齒那些自認為會說洋文才有國際觀的假台灣人。當政治人物出口就是「他們」閉口也是「他們」，視百姓為「他們」的時候，我只有一個感想：「那些人距離老百姓、距離這塊土地，是不是太遙遠了？」權利使人傲慢，果然是普世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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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石流吞噬掩埋家園財富生命，可不會分顏色藍綠的政治立場，只有人才會因為色彩立場而呈現分別心。人性的自私與無情，在資源的搶食分配當中，往往醜態畢露，理性的時候少，權謀的時候多。我們只能去同情那些被圖騰綁架感情而忘了同胞身家生命安全與未來福禍的私心者，可惜這些人的性靈被染著了，自性無明。

當更多人在「造共業」、「逆天而行」的時候，天災人禍的反撲，大概就不會太遠了。這次哀哀無告的苦難，希望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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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賴喇嘛在揭開輪迴之謎的開釋時曾說：「我總覺得，死亡之中，蘊藏著某種光明。」又說：「一個人可以用兩種方式來面對死亡，一是選擇忽略死亡；一是面對死亡，試著減低由死亡所帶來的痛苦。」

當大家在不捨生靈塗炭，弱勢悲涼時；當大家在慷慨解囊，踴躍捐輸時；當大家覺醒於生命共同體時；當大家努力展現人性的溫暖時，我不由得想起了達賴喇嘛開釋的話語：「我總覺得，死亡之中，蘊藏著某種光明。」

我們的痛，會是「人性光輝」與「人我仇恨」的分水嶺嗎？好希望，所有的疼痛，都蘊藏著愛的力量。

（文、攝影 / 胡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