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留學生 kevin Hwu

有一回，我無意間聽到這樣的對話。

「很奇怪，我們為什麼要去服從一個會改變的觀念？」

「譬如說呢？」

「譬如說我爸媽認為，結婚是傳宗接代的大事，不結婚會變怪胎，會對不起祖先，會被人看笑話，於是說話都隱藏著施壓的口氣。」

「那就找個對象結啊！」

「談何容易，結婚也要有個好對象不是嗎？」

「至少你不必在口頭上忤逆他們，讓他們以為你故意逃避結婚啊！」

「自從我姑姑婚變之後，他們好像觀念完全改變了……」

「怎麼說？」

「他們說，嫁到壞老公，不如不要嫁。」

「那也是一種不同境界的思考，表示他們務實一點了。」

「既然，人的觀念會改變，我們為什麼要去服從一個會改變的觀念？」

「傳統有傳統的好，也有傳統的壞，不能一味的死守那個醬缸文化啊，都什麼時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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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黃明堅小姐寫過一篇「單身好好」的文章，他說他十三歲時就立志不結婚，而且，自從立下這個志願之後，其他的志願－－包括成大功賺大錢，都和她沒有關係了。

我不知道她後來有沒有繼續守住這個志願，單身到底，不過，他的確為單身這樣的身分者，找到了很多「不結婚真好」的理由。她在文章中提到：「只有結了婚的男人才會曉得單身是多麼幸福」，還說：「很多人是舊觀念之下的犧牲者」、「其實世界上有很多條路、很多新的選擇」，這是多麼開闊的想法。

死守著一條叫做「不可逆的傳統」，就會是對的嗎？

在我的想法裡，去爭辯對不對可能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幸福的機率有多大？」有的人明知是一樁有很大問題的婚姻，還是堅持往裡面跳，這樣，也許是「勇氣可嘉」，也許是「玩笑開很大」吧！開自己這樣的玩笑，贏面多少？輸面多大？當事人其實是心知肚明的，為將來埋下哭哭啼啼伏筆的這種人，我們應該懷疑他的智商有問題吧！

有人選擇「飛蛾撲火的人生」，當然，那裡很滾燙，弄不好不只是灼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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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的日本人很多，他們似乎對結婚有所謂三高的觀念，這三高就是「身材高、收入高、學歷高」。當然，如果再加上「品德好」，那真是「人間極品」、「稀有動物」了。問題是，女生或男生在追尋這樣的目標時，人家對方也以同樣的標準在「斤斤計較」呢！

「撿啊撿，撿到一個賣龍眼」，這句台灣俚語，雖然有點戲謔，也不失為一個貼近現實的真理。「娘家」八點檔主題曲中，有一句歌詞是：「沒有歲月可回頭」，這句帶有深沉感傷的話語，才是教人認清「紅顏易逝，哪堪蹉跎？」的最殘酷現實啊！

結婚也許不難，要維繫一個好的、有品質的婚姻並不容易，如果機緣還沒到、心裡還沒做好準備、還有太多的問題待解決，光憑一股作氣，就「走上紅地毯的那一端」，恐怕是賭很大吧！會不會上錯賊船，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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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國有一種你可能沒想過的說法：「白頭偕老會被人恥笑」，你說他前衛也好，你說他不負責任也好，你也可以說他是敗德和墮落，不過，服膺這樣觀念的人，的的確確是存在的，這是那些人的人生選項，幸不幸福是他們的「bussiness」不勞你操心，對不對也無關公眾啥事，他們堅持「貪世玩樂」、「享受現在」，在他們眼裡，真正的迂腐者就是批評他們的人。

世界千奇百怪，人間苦樂萬種，各人的心中各有一把尺，每個人都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個體，沒有人有能力去導演別人的人生，更遑論去規範別人的道路。

對於醬缸文化下的飛蛾，我總是有不捨的同情，因為他們喜歡把風險推給別人去負責，卻無視於終究是自己要承擔的命運。

如果那是一種你可能看不慣的「幸福」，你也只能「隨緣任運，樂其所哉」吧！對於別人或至親，我們除了尊重和祝福，別無選擇。

（文、攝影/胡順成）